你永遠無法將之聯想一起的中情局與好萊塢,竟在那一年的德黑蘭完成了驚險的敵後撤離,因美國與伊朗之間的政治角力與操弄(又來了、美國總愛這些事…)導致伊朗人對美國大使館的侵入暴動,當時匆忙逃遁的六個人只能在加拿大領事館的協助下,藏匿於「他國領土」(領事館為該國之領土延伸),一種委身於他國(伊朗)的他國的困頓與心神磨耗,動彈不得,較之於原有的外交工作更顯難堪而無所適從。

彷彿被放棄了一般,礙於更深層的政治因素(戰爭的可能、輿論的引爆、民情的對立),美國無法直接營救六人,反之需求助於其他管道,所以我們看見幾乎能完成任何技術細節(偽造身份、安排接應、後勤支援)的中情局卻無法對伊朗革命軍的憤怒做出有效反應,一如當初水流傾洩般湧入美領事館的暴民,然而、美國人眼中的暴民卻只是捍衛自己的國家主權與社會根本。

很多時候,文字視角與節奏可影響或引導觀眾的視野,譬如當情節走在營救人質任務的探員A之線上,我們便無形中與美國站在同一陣線…伊朗人無論男女老幼盡皆成為恐怖主義者。我想起電影裡一句台詞,「Argo fuck yourself.」在本書,我們絕非要看到對立與衝突,而是人在某種逼仄處境裡的無奈與自處,當我們遇見無法預料過程與結局的難題,對一件保持樂觀與正面似乎成了唯一解藥。他媽的亞果。或許亞果任務可被看作一場題材荒謬的寓言,故事背景不重要,重要的是經過與對事情的詮釋。有時你偏偏會遇上這樣的事。

中情局與好萊塢兩種背道而馳的畫面節奏,作者(兼偽裝電影製片)A不慍不火的內斂性格正能同時取得緊繃與詼諧之間的平衡,讓原該充滿政治氣味的報導敘事因籌拍好萊塢科幻電影的營救計畫而獲得了焦點轉移,沈重的情緒環節得到有效釋放,輕盈的部分卻意外取得厚實的內在(在電影裡,劇本中的劇本《亞果》竟在尾場短暫成為兩方人馬的共同話題—夢的創造與理想的實踐,對不同國家來說,他們自身的每一步路皆為真實而不容侵犯的,何況《亞果》那樣的蠢劇本來自美國,此處反向成了隱性自嘲…他媽的亞果,虧他們想得出來)提供了良好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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