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是J的提問:聽不到或看不見,如何選擇?一定要嗎?然而、問題的根本不在於是否一定而是怎樣才好?簡單的提問,確讓意志停頓甚久,百無聊賴之際,突然就進入深層的鬱滯與恐懼中。

《寂地》裡的HB如同人的一體兩面,前者對末日世界裡零星的殘存者有著孺慕之情,後者則為了確保自身安危,選擇拒絕「其他」人類的存在。滅絕性流感、血液疾病、恐慌、末日荒蕪…HB的概念同樣建構於恐懼之上,前者是寂寞,後者是生命。

「不管你在想什麼,沒有比這裡更安全的地方了,也許整個地球都沒有。我們有周邊陣地,水源,電力,食物,武器。一旦獵物變少了,我們離山區也很近。我們沒有內亂,沒有鬥爭,因為這裡只有你和我,我們不會分裂,不像那些摩門教徒或是外面那些根本活不下去的人。我們保持生活簡單,我們就可以活下去。」BH說。

H駕駛飛機穿越在寂靜的天空,他想著什麼?故事宛如一個演員全遭裁撤僅存布景的劇場,獨自感受無需與人共享的世界,那即是真實?或者,只是一種表象式存在?H憶及亡妻、哀悼身旁老狗的死去以及心中不斷熠熠光閃的遠方的訊號…同時是與自己的對話與存在之證明。當置處於一極度孤絕之境地,地球生命流動如常,溪水、日光、陰雨,人卻因而在空曠的時間中,逐漸暴露了萬物之靈的弱點:對於畏懼(無人陪伴的今日、無人等候的明日)、傷懷(無有節制的離去與唯一被留下的自己)與失去定位(何為自我的真實與價值皆已無從驗證)的難以適應。

如此末世光景,眼見能否為憑?或你仍否願意相信?一如空無的天空,H始終航行在慣常航道上,或許他相信世界所看不到的部分,生活尚且持續,只是無從聽聞、無從發現。空白時光無限延展,人與人之間不再有同一族類的文明與判斷,然而、各自心中所堅守的底線為何?身處寂地,你是H或者B

我不想看不見,但很想聽不到,後來我對J說。多數時候,我們仍願意(執意)往前去看,即便沒有任何等候。

 

寂地_內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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