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那日預定的拍攝行程是從上野公園口往不忍池而去,校外教學的可愛小學童列隊接續途經,二月底的低溫在陽光下令空氣顯得乾淨透明,即便返台後的不久就逢初櫻,亦未曾惋惜,或因早有無數光汁燦爛的東京時態淋灑於身:淨白的晨醒之城廓、晴藍色或雨灰色的流動的都心、深黑與各色霓虹相互推擠的壅塞之夜

然後是一整片上野枯蓮。彷彿聽見了季節遞嬗之歌,焦黃色蓮莖填滿視野,甚久,我在其他人的催促聲中遲遲不離,後來是一種沒有辦法離開的離開當時候的色澤來自於時間、當時候的時間有著轟鳴不絕於耳的色澤之聲響。

又譬如散步於東京某街區某巷,往往能同時眼見新、舊年代的兩款色系以及時間的種種陳設,舊牆舊書新的住民新的貓印舊式的問候書中黎兒以她的步伐節奏穿繞在習慣的、不熟識的、心生好奇的或嚮往許久的街巷,對於居住卅年的在地異鄉人的她而言,東京城依舊是色彩無限置換的霓虹跑馬燈,每一日皆為不重複的情緒色,經過了它,得到了它。

幾年後,我看著新綠的不忍池面,五月如煦陽光靜停於蓮葉上,沒有變的是永懷期待的心情,枯蓮的記憶彷如昨日,眼前是一種層次飽滿的色澤,一見如故,歷久彌新,每一道景致的折光裡,都暗中夾藏了未來和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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