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有一種病,起碼一種,我特別多。每個人都會有病,那種病不一定是小病小痛,反而可能是小奸小惡,起碼一種,我特別多,譬如身為一位編輯、譬如就愛跑工廠…

在毛毛蟲的書裡,我最愛的是他不講「空笑話」(就是那種「你知道小黃瓜從十樓掉下來會變成什麼」或「你知道什麼熊最厲害」的毫無情境而宛如失敗的腦筋急轉彎的必須完全依賴接收對象反應的對賭式笑話),而是完全將手邊有的一切人性細微幽暗處給通通掏出來…如果你心有戚戚焉,恭喜,表示你也病得不輕…

雖然我不曾將信件掛號給自己,但我確實有過將信寄回自己家的經驗(還好那只花5元郵票);然我不曾因工作操勞過度以致於將筆筒當水杯喝,但我確實曾操勞過度而瀕臨崩潰甚至瘋狂的境界…我發現透過毛毛蟲的作品,最特別的是從中驗證自己,是不是XX、是不是XX、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

當我在印刷廠盯本書印務的過程中,發現自己似乎有「愛去工廠病」,是的、就是那種充滿機器噪音、粉塵的環境,很多人認為那是與己無關的,畢竟他們是下游廠商、走煩躁制式的工廠機制,但正音如此,那裡的人才值得尊敬,至少他們擁有了某個領域的專業,像我們這款的,其實不過是東沾一點西沾一點,專長?沒有,缺德的倒是不少…

我的症狀是:熱愛看見自己的書的頁面被印刷在一張一張未裁切的全紙上、熱愛紙樣上的顏色被慢慢慢慢地調整出最理想的狀態、熱愛面對師傅時他們總會很海派卻很實在地以遞出兩根煙此種他們所知最能調節彼此氣味的方式(一根對著我一根對著自己)和你ㄅㄨㄚˇ ㄋㄨㄚˋ(取代假掰假高尚的握手、點頭等等上流姿態)、熱愛在為了掩蓋龐大的印刷機運作噪音而以演唱會規格音頻播送的九○年代流行金曲的背景裡突然地來那麼一句大聲合唱:「是否我~真的一無所有~」…

太有趣了,這些。

 愛去工廠病的更重要理由是,師傅們沒有心機,樂於告訴你自己所知的一切技術,分色、晒版、四六版、十字線、紙張絲向、調色上光、PUR膠、包台…而很多人則是對周遭小心翼翼如我所知的會有人被問到書籍使用紙張時只會說那是機密不方便透露而讓人感覺是否你就那麼點秘密般的無聊透頂(畢竟紙廠就那幾家能到會找不出來嗎?)…或許那些工廠的師傅們也都有一種病,但至少他們不會有「小鼻子小眼睛病」,吶、如果這世上都是這樣的人就好了(此用最常出現於小津安二郎電影裡的笠智眾那種傷逝而帶有勸世意味的溫厚語氣)…

 以上是我的有病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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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器很簡單,你告訴它什麼通常它都會聽話並且使命必達,遇到狀態它也不會哀,只是沈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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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了半天,重點是印刷,印得好,你會發現人生真如彩色,,一旦印壞就是壞了,肌肉再大臉蛋再好風景再美...什麼都沒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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